chapter7
一連請了好幾天公假,學期進入尾聲,暑假蒸騰著所有學生的心。
もも專心的寫著自己這些天來落下的功課,窗外的溫度逐漸升高,熱氣蒸得她背上都是汗。
「もも,比賽如何?妳請了好久的假!我們好想你!」一下課,她就被人群圍了起來。
「哪有那麼誇張啦!不會愛上我了吧?」もも笑著打趣道。
後來在同學的逼問下,もも開始闡述她參加比賽的趣事,只是關於名次的問題隻口不提。
侑靜靜的在旁邊聽著,沒有出聲,他察覺到她的眼神飄緲,在隱藏著什麼。
他沒有問もも那日為何坐在鋼琴前哭泣,一向不理會他人的他,選擇隱忍,他曉得她不會和他說實話的。
他害怕自己也像別人一樣被もも敷衍,他喜歡跟她相處時靜謐的感覺,もも總是看著他不懂的書,他問過她讀的內容,她都會熱心地做解釋,印象最深刻的是一本以黑紅作底色的中文書。
もも介紹著:「這本是孤獨六講,講述孤獨。我滿喜歡的,他筆下的孤獨總有一種壯闊的感覺。」
侑沒有應聲,孤獨,壯闊,他對於這些詞語很是熟悉,但是湊在一起有些茫然,但是又稍微能夠理解。
もも見侑有點興趣,她輕柔地把書合上,翻面至封底,用一種遺世獨立的音調朗誦著:
「孤獨沒有什麼不好。使孤獨變得不好,是因為你害怕孤獨。
一一孤獨和寂寞不一樣。寂寞會發慌,孤獨則是飽滿的,是莊子說的『獨與天地精神往來』,是確定生命與宇宙間的對話,已經到了最完美的狀態。
一一當你被孤獨感驅使著去尋找遠離孤獨的方法時,會處於一種非常可怕的狀態;因為無法和自己相處的人,也很難和別人相處,無法和別人相處會讓你感覺到巨大的虛無感,會讓你告訴自己:『我是孤獨的,我是孤獨的,我必須去打破這種孤獨。』你忘記了,想要快速打破孤獨的動作,正是造成巨大孤獨感的原因。
在這匆忙的城市裡,我們是孤獨的個體。」
侑聽著もも溫和的嗓音,心口有什麼情緒在鼓動的。
もも盯著侑的眼,她的眼中是侑未曾見過的蒼茫。「我享受著孤獨,但是孤獨卻把寂寞一起捎上來,你願意跟我一起面對寂寞嗎?」
只能是你。
也只會是你一個。
明明是告白,但是もも沒有臉紅。
她知道侑不會懂。
而他只是呆愣著,不知如何作答。
他並不笨。怪的,是她自己。
もも的心門只為一個人敞開。
待那人離開,她必定關上大門;若他願意進來,那必定只有他一人。